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拳思十六 : 擎	2007-01-29
有拳友要求我談些對「擎」的理解。其實，我所寫的拳術文字，都是管窺之見，可能還有不少妄思妄見，胡言亂語。葉師積一生的經驗及造詣，才寫了這一小段，還謙虛的說是「初步的研究分析」。那我所說的，就祗能算是嬰兒的牙牙學語吧了！「擎、引、鬆、放」這四種心法，在流傳的太極拳文字中，是出自李亦畬的《撒放密訣》。其他前輩的文字都沒有論述過，其真正出處則更無法考據。近代，葉師是唯一分析這些心法的前輩。而然，葉師積一生所學，才敢寫出「初步的研究分析」，可見這四字有其「極深層次」的意義。這裏先說「擎」字。葉師用了他所傳的「杞憂托天式」來解說「擎」的心法。對練過這式子的拳友，就有了更具體的指引。以下是我的一些粗淺理解：
1. 這式子的身法要求：右弓左箭步，右腳尖向左扣，雙眼向前向上望，雙臂上舉過頭，兩手向上翻，讓手心盡量向上，沉肩墜肘坐腕，令到兩肘向外開，兩手同時有向上托之意，但要亳不著力。鬆胯，讓身體在腰胯間上下拉開，同時帶動所有關節鬆開。
2. 兩手的拇、食、中三指怎樣向上翻三翻？其實，是向上向外翻，即向手臂外側翻去。手臂在小指的一邊，稱為外側。拇指的一邊，稱為內側。在實際操作上，那三個手指是翻不動的，必須用整個手臂向外滾動，而帶著手指滾動，這也是一動無有不動的原理及原則。
3. 「太極不外一圈」，這句話必須理解為球體滾動所產生的圈，圈是滾動的結果，不是刻意劃出來的圈。是一動無有不動所衍生出來的圈。手指的翻動，是因為手掌的翻動，手掌的翻動，是前臂翻動所驅使，而前臂的翻動又是上臂所引動。究其根，所有的滾動，都是中線的轉動所引發；所以，這些翻動的同時，身體守著中線向右旋，讓中線指向右前膝。這些翻滾及旋動，不單祗是有巨大的承托力，更形成了一股像龍捲風般的上旋的力量。
4. 在萇乃周所著的《萇氏武技書》中，有一句說：「承、停、擎，天地交合萬物生，不偏不倚氣勻停，千秋萬歲常擎聚，惟有和合一氣通。」這就把「擎」的心法和勁意完全說明白了。從這段話，可見「擎」的內容亦包括了「承」與「停」。承是承接，停是勻停，擎是擎聚。 A. 承：拳術的能量，是來自「吞天之氣，接地之力」，這就是「承」；是承接這天地之「氣力」。怎樣承接呢？最重要的原則就是，「不偏不倚氣勻停」；「不偏不倚」就是守中用中。「氣勻停」是不努氣，不使力；順任自然。這正是，太極拳「中正安舒」的要求。 B. 停：停，除了有「勻停」的意思外，還要真的「停」下來「聽」的意思。聽什麼？就是聽自己勁氣流注的感覺。所以，定式時的一停一鬆，是必要，也是非常重要。 C. 擎：原來「擎」的要訣是「常擎聚」，用手力撐不是「擎」，能「聚」才能「擎」，力量必須聚在「中」，聚在中線上的每一點，尤其是膻中，丹田及會陰。當整體一鬆，氣先沉下腳底湧泉穴，然後，沉極而循督脈回升到頭頂百會穴，一氣貫串，將中線的每一點，每一個鬆開的關節串連起來；正是「和合一氣通」的狀態。此時，但覺有「力拔山河，萬鈞不墮」的氣慨。是「天地交合」的現象。
5. 葉傳的撲面掌式：除了「杞憂托天式」外，「撲面掌式」也充分體現了「擎」的勁意。這功夫不在掌上，正如杞憂式的功夫不在掌上一樣。其要訣在手臂合著中線一起滾動，產生了旋動的勁氣，無論接，打，發都用得上。
在葉傳的太極拳架中，安排了很多「撲面掌式」，而「杞憂托天式」亦祗出現在葉傳的太極套路中。可見葉師對「擎」的勁意，有他獨特的理解。據我個人在勁意的操練中，體會到「杞憂式」與「撲面掌式」是拳術勁氣操練的基礎，把這基礎打好，其他勁意就不難掌握了。在這裏特別提出一點，太極拳是自然的拳術，所有意念祗是輔助的作用，並不做導引的工夫。所有勁氣在空鬆柔順的體內，才能循自然的路向流注。凡刻意指引勁氣的做法，祗能用在初步入門；勁氣順遂後，空鬆是唯一的鍛煉方法。長期刻意導引勁氣，祗會引致形僵氣滯，無法達到輕鬆靈活，勁隨心發的境界。

言晏太極談